叶障目淡淡地想:就连这样轻松的目标都无法达成,这种过失可能只能用辞职来抵罪了。
——公司只选了他一个人作测评员。这种难能可贵的信任,更加需要投以相对应的精力与责任。
言归正传。在当时情形下,他只能联系附近的极乐教成员。而不是等待飞鸽自京城飞往西域,重复两三个来回,带回那一袋已经救不上命了的宝石之心替代品。
时间赶不及,他也等不了。
黑珍珠犹如泄洪一般的怒火突然止住。少年模样的公子身型微微颤抖,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,脸上血色尽失:“你也出事了……?”
叶障目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,低声说:“你知晓我的。若非特殊情况,我不可能失去音信。”
叶障目用指尖在黑珍珠的掌心内轻轻写下一个‘眠’字。
眠是睡眠的眠。叶障目对那些不知晓他真实身份的人,所给出的统一解释便是:多寐症。
无法抑制地感到困倦,不能自主控制苏醒的时日。虽说细枝末节上还有解释不通的地方,但对不识医理的很多人来说,这个理由已经够了。
黑珍珠紧握手掌,青葱的手指拧得发白,他突然又猛地松开,随即开口说话。
“……是的。我知晓你的。”黑珍珠低下头,一滴晶莹的水柱跌在地板上。他的声音嘶哑:“抱歉。我不是故意这样的。我实在,实在是……“
又是两三滴水珠落在地上。滴滴哒哒,悦耳动听的声音在此时莫名很刺耳。
叶障目轻叹了口气,宽大的衣袖一振,遮住黑珍珠清秀的眉目。旁人于是望不见这十七八岁青年模样人的恸哭,只能看见慈眉善目少年最温柔不过的沉默眉眼:“这里不适合交谈。冷主管,可否拜托你为我们腾出一间厅堂来?”
在白子的注视下,冷秋魂再滔天的怒火此时也化作一潭好涵养。谁让叶障目在他眼里,是个不知深浅的可怕人物呢?他只能赔着笑连声道好,强行忘却之前黑珍珠在他的赌场里砸场子这件事。随即引导这三人走进安静的小厅,再礼数周全地告退。
哪怕他心中再多的好奇,但知晓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。没有这个命参与,就不要掺和到这种事情里来。
他走的时候,还不动声色地拉了拉楚留香的衣尾,示意面前的‘张大哥’赶紧与他一同离开。但楚留香却摆了摆手,回以一个可靠的笑容:我自有分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