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的事情,外人总是不好插手的。
可这句话让宫九彻底沉默了。
宫九并不是个寡言的人,相反,他话多嘴甜,还很健谈。只要他想,这天下的所有人都会喜欢他,府内凭凭看向他的侍女印证了这一点,府外围着他打转的一些江湖人也能印证这一点。他着实是个非常长袖善舞的人。
可这样的人站在原地,他的眼睛露出明显的伤痛,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剥离开,顺着风轻轻飘走。叶城主甚至觉得,这天地仿佛忽然倾塌,有一角的沉重被面前的家伙独自背负起。
宫九轻声说:“可是他的目中没有我。他只见的只有自己身前的,那个该死的家伙,除此之外,他什么都看不见。”
他的话里有话。
然而叶孤城不明白宫九为什么会如此纠结,但面对比自己小些年岁的后辈,他还是很乐意指导些许的,更何况事关他欣赏的剑客:“那便让他去见见那位身前人。解铃终归还须系铃人。”
宫九又是长久的沉默,而后似乎下定了决心。他握紧拳头,目光中闪烁着某种意志。他说:“我会去试一试的。”
那天夜晚,宫九敲响弦一的门。随后是激烈的争吵,紧接着是宫九负气离开的背影。门还未合上,侍女站在一旁,她看见门内的弦一安静地垂下眼睫,他就这么沉默着站在那里。
比起少年,他更像是个走向迟暮的老人。
管家对城主说:“昨晚两位客人吵了一架。”
叶孤城的手一颤,笔墨向外拉出长长的痕迹。
他抬起头,样子明显有些吃惊。
管家摇头,说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。
那两位客人太过内敛,就连争吵,都是悄无声息地爆发,而后被压抑在平静的表皮中。
可是情绪被压抑久了,是会死掉的。